四川农村日报20210917期
翅膀

    

□廖清德
  人,小时候有求学路,长大后有创业路。为谋生路、找出路、开新路,人的一生奔波在路上。
 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的火热年代,家乡人民用一双手、一副肩膀、两只脚,挥舞着锄头、钢钎、铁锤……用最原始的劳作方式,修筑了一条省道——苍(溪)巴(中)公路。这条路蜿蜒穿过我们大队的两个生产队,路边的庄稼、树木,野花野草常常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。大队部修通了机耕道,在一个崖口与刚通车的省道连接,大队里的一台手扶拖拉机不时在上面颠簸。
  汽车清脆的喇叭声,拖拉机的“突突”声,给古老的山村送来了一丝现代气息——这是我早年记忆中的路。
  上世纪九十年代前后,随着农村土地承包到户,商品经济活跃起来,乡村公路跟不上老百姓发展致富的脚步。村里的人卖肥猪、卖苗木、卖药材……全靠肩挑背扛,跋涉三五里山路,走到省道路上的一些三岔路口方能装车运输。
  形势逼人,政府一次次组织群众开山碎石,加宽加厚省道路和乡村公路。但大多还是泥石路,坑坑洼洼,车辆走一路蹦一路“迪斯科”。夏天雨水冲刷或到了连续阴雨季节,一些路段两边的车辙更加凹陷,中间凸起的那道梁更加突显,有经验的司机常常把车轮胎架在路梁上走,可一不留神,车轮胎打滑陷进车辙泥泞,动弹不得……糟糕的路况,让行驶在路上的车辆受尽折磨,人也跟着遭罪。
  生活的浪潮把我推到广元扎下了根。从老家到广元不过一百二十多公里的路程,坐班车需要六七个小时。逢年过节,凌晨三四点钟就要赶到车站排起长龙买票候车。四十座的班车往往挤上六七十人,一车人像插苞谷一样,密密匝匝。遇上恶劣天气或是车辆抛锚,在路上走一两天,也是有过的。
  路,是连接外界的通道,是经济发展的翅膀。人类几千年的发展史,就是一部开山拓路的历史。
  进入新时代,迎着脱贫攻坚的号角,广元干部群众勠力同心,大力加强交通建设。年轻的广元修建了机场,通了航班,航线日渐增多,“千里江陵一日还”不是梦了。宝成铁路像一条巨龙跨河钻山,西成高铁开张就占了上风,把“细雨骑驴入剑门”的诗句改成了“细雨高铁入剑门”,放翁大诗人在泉下也许会颔首称是。京昆高速、兰渝高速、广巴高速在广元纵横交汇,广元市城区形成到县区一小时的交通圈。广平高速、苍巴高速建设如火如荼,通车可期。全市境内还有绵广高速复线、青(川)剑(阁)高速等动工修建在即。上世纪修建的国省干线全部加宽整修,清一色的沥青路面像一条条墨色丝带,系着一串串往来穿梭的车辆,欢快地舞动在绿水青山间。广元市区东西南北修起了二环,快速通道批次建成,进出城区的瓶颈已成通衢。广元红岩港,万吨巨轮从这里顺嘉陵江而下驶往重庆,通达上海;“广元造”可搭乘欧洲班列走向世界……
  广元构建起了水、陆、空立体交通网络体系,北向东出的“桥头堡”名副其实,蜀道难的千年历史从此翻篇。
  节假日早上起床给老家的父母亲通个电话,从广元无论自驾车还是坐班车回去,父母亲的早饭不过刚刚端上桌子。山里的村道加宽了,通社连户路也摇身硬化成了水泥路。村里的路像一张网,把各家各户联在一起,把土地稼穑连在一块,家家户户的小轿车“一脚油”就开到了自家小院门口。在老家听几个姑姑讲:她们的儿女有的在深圳、珠海安家,有的在宁波、温州立业……这些长辈说她们来去这些地方当天可打来回,像赶场一样。
  路,丈量着我们的脚步,给我们插上了腾飞的翅膀。我们要走出时代的足音,我们要努力飞翔。

城乡生活笔记
  蒲公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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